顶点小说网 > 长途汽车 > 06
    ()    张元新走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对郝三拳打脚踢,大声骂道:“没用的混账东西,连一个女人都摆平不了,你还想不想混了?”他说完又看了一眼肖锋,说道:“你打的?”

    肖锋点了点头。

    “她是你女人?”张元新指着徐霞琴又说。

    肖锋又点点头,说道:“没错。”

    “好极,好极。这个混账东西该打,你打得好。”张元新抚掌大笑地说道:“可是,你打了我的人,你也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老四,来,把这混小子给我绑了。”

    这个被叫做老四的人就是和郝三一起负责敛财的那个人。只见他身材瘦小,但却力大无穷。他只用三两下的功夫便将肖锋捆成了粽子。

    肖锋大怒,喝道:“你们要干嘛,赶紧放开我,放开我!”

    张元新冷笑:“干什么?让你看好戏呢。”

    “我不看,你们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嘿嘿,肯定没完了。你舍不得这个女人是吗?”张元新摇摇头道:“好,那我就让我兄弟几个和你的女人就在这里上演一出活chūn宫。我倒想看看你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当众凌辱究竟会有怎样的感受。噢,对了,假如我兄弟几个不够,还有车上的那些所谓的臭男人,相信他们对于这件事,会很乐意帮忙的。”

    肖锋又惊又怕,竭斯底里地骂道:“你们这帮禽兽,你们不能这样做。天啊,你开开眼吧,看看这帮人渣的兽行吧。”

    徐霞琴听了张元新的话,不由得心惊胆战。她双眼放光,满是仇恨。她咬咬牙狠狠地说道:“来吧畜生,我不怕你们,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你们会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其实她是真的害怕了,谁能明白这刚满二十岁的少女面临这样的形势的复杂局面?可是张元新才不管这些,他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在他的眼里只有强者和弱者,而此时,他是强者,徐肖二人就是弱者。所以徐肖二人注定是他手上的玩物。

    张元新突然对老四说道:“老四,你和弟兄们去挑几个好看些的娘们,把剩下的人都赶下车,然后你赶紧去把车开走,等一下蛇佬就要来了,赶快去。”这个老四和四个歹徒一起在人群中挑了三个年轻貌美懂的姑娘,把剩下的乘客干下去之后便自己开着车扬长而去,进入了一个隐秘的峡谷。这样一来,即便是jǐng察要来,搜寻到这里起码也得数小时之后,到时候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

    张元新踢了一脚满脸是血的郝三,说道:“混球,这个女孩还是交给你了,不要再给我丢脸,不然以后你就别再跟着我了。”

    郝三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徐霞琴。

    漆黑的夜空格外的寂静,这是死一般的寂静,连飞禽走兽都因害怕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山风呼啸,细雨沥沥。风是冷的,雨也是冷的。没人会知道,就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就在这个本应宁静安详的山谷里上演了人世间最惨痛的悲剧。

    yín笑声,惨叫声,哀求声混成一团,响彻山谷。最后,风停了,雨也停了,yín笑声和惨叫声也戛然而止了。隐约还有一丝丝的哭泣声和哀求声,似乎还有人在怨恨地哀求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别这样待她,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只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啊……”声音断断续续,飘飘渺渺,送去了很远很远,最后消散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黎明之前的黑暗终于慢慢散去,东方破晓,迎来了最先的鱼肚白。渐渐地,东方的天越来越白。太阳即将升起,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清晨的山谷浓雾萦绕,白茫茫的浓雾将天地混成一体。乍眼看,竟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飞禽出巢,走兽出穴,三五成群,结伴觅食。涓涓细流,拍打着细细的沙石,哼出美妙的音乐,和着飞禽悦耳的曲儿,走兽雄壮的歌声,谱成了世间上最美妙的乐章。

    多么美丽的画卷呀,可是此时悠悠醒来的肖锋却无心欣赏。他看了一眼徐霞琴。只见她全身**,身上伤痕累累,竟无一片完好的肌肤。旁边还有三个**裸的女孩,同徐霞琴一样,伤痕累累。肖锋艰难地爬起来,解下自己的衬衣,披在徐霞琴的身上。同时他扯过旁边卧铺上的床单,也给三个女孩一一披上。此时那帮歹徒早已经去的无影无踪了。

    肖锋心中痛极了。他恨天,恨天不开眼;他恨地,恨叫地地不灵;他恨这帮天杀的歹徒,恨这些禽兽该死却不死,祸害人间;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救不了自己心爱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了?”肖锋双手紧紧地撕扯自己的头发,不停地责问自己:“天啊,为什么,为什么呀?这才半天的时间,为什么会遇着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多么美丽的女孩,多么善良的姑娘。这个刚刚将他带出深渊的女孩转眼间自己却被逼进了无底的深渊。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一群禽兽糟蹋却无能为力。无论他怎么哭,怎么喊,怎么求,都无济于事,反倒让这帮禽兽笑得更欢了。他心痛啊,真的是心痛啊。她是谁?她是自己的女友啊!他怎么能不心疼,怎么能不心痛?

    清晨的凉风吹拂,把那三个女孩从噩梦中拂醒。可是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他们看看自己的身子,显然不是,显然不是啊!数小时前的那一幕幕是真实的,痛心之下不由得抱头痛哭。

    在这样的情况下,或许只有痛哭才能减去内心的伤痛。可是路漫漫,以后真的能够若无其事地走下去吗?天知道。人总要学着坚强,可是谈何容易?不经历生死,一切都是空谈。况且,有很多东西比生与死更来得可怕,更能摧残人的心智。在这汽车上的四个年轻如花的女孩,真的能重新站起来吗?这或许只能等待时间来验证。

    三个年轻少女的哭声唤醒了沉睡的徐霞琴。她实在是太累了。前半夜开解肖锋已经累得不堪了,后半夜又和歹徒搏斗,被歹徒轮番折磨,数次晕阙过去,直到凌晨四点多,歹徒们扬长而去之后她才得以闭眼。此时醒来,她看见自己面前的肖锋,疯也似的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她是真的没脸再见肖锋了,她终身将是一个不白之人,且竟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遭到一群歹徒轮番施暴,她能不伤心,能看得开吗?

    肖锋看着徐霞琴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更痛。他知道,此时的徐霞琴最需要的是自己的关心,而此时的他究竟能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徐霞琴紧紧地搂在怀里。

    徐霞琴想要挣脱开来,可是肖锋却搂得更紧。她的双手在肖锋的后背又打又捶,痛哭道:“你让我走吧,让我走吧,我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我配不上你了啊!”

    徐霞琴打得越痛,哭得越痛,肖锋的心就越痛。他不能理解徐霞琴的痛哭,但是他能感受到。他搂着徐霞琴,哭着在徐霞琴脸上又亲又吻。此时他已经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受了,或许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许久许久,徐霞琴终于心软了。她将头投进肖锋的怀抱,一个劲的哭泣。肖锋抚摸着她的头发,哭着说道:“琴儿,你听着,不管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了。你在哪,我就在哪,我要你和我不离不弃……”

    徐霞琴拼尽全力挣脱了肖锋的怀抱,定定地看着肖锋,突然狂笑道:“好一个不离不弃,你真的能做到吗?和我这个连婊子都不如的人在一起,你就真的能放下之前的那一幕吗?”

    肖锋心中一愣,想道:“是啊,我真的能放下吗?我真的能不介意吗?”肖锋的呆若木鸡像一把锋利的刺刀刺进了她的心脏,还要绞上几下,那种痛真的是不亚于被歹徒折磨。肖锋真的是伤了她的心了,天地之大,还有谁值得托付呢?她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汽车,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去。肖锋想拦也拦不住,只得和其他三个女孩

    初升的太阳终于穿透浓雾照shè到五个年轻人身上,他们疲惫不堪,相互搀扶着继续前行。徐霞琴着实是伤得不轻,没走多远便跌倒在地,再也走不动了。肖锋咬紧牙关,将她背起,继续艰难地向前走。

    徐肖等五人又伤又饿又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因为饥饿晕倒了。当他们再度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躺在医院了。

    原来徐霞二人晕倒之后,接到报jǐng的jǐng察也终于搜寻到他们了,是jǐng察将他们带到了附近的葛镇生院治疗。葛镇属于北关县管辖,是一个地方不大,人口稀少的小镇。距离台城市还有将近两百公里的路程。凌晨一点多,他们北关县的110接到报jǐng电话后马上命令葛镇派出所的全体民jǐng出动,前往营救被劫持乘客,同时上报市公安局,要求刑jǐng大队协助营救。可是当他们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只见到黑压压的几十个乘客,包括徐建和小甜儿,却没有见到徐肖及另外三名女乘客,他们从乘客的口中知道了情况之后,立马驱车随着汽车遗留的些许痕迹追寻。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恰好徐肖二人晕倒在地。于是便将他们连同三个受害的女孩一起带回了葛镇。

    那三个女孩所受的伤不重,肖锋虽然晕阙了,但那只是因为劳累过度,他的伤也不重。伤得最重的还是徐霞琴,她在医院休养了三天才能下床走动。她刚好一些,那些jǐng察就开始频繁地来找她做笔录。可是徐霞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回来几天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如此连续数rì,jǐng察都拿她没有办法。肖锋看着徐霞琴痴痴呆呆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此又过了几天,徐霞琴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是她就是呆呆的,怎么也不肯说话。jǐng察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送走。肖锋接上徐建和小甜儿一起回台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