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 第173章 胡说八道
    刘据前世买的“糖丸”与其说是药, 不如说是补品。王太后和小太子不能多用,盖因他们一个年迈一个年幼,体弱虚不受补, 轻则上火鼻孔流血,重则血管爆裂命丧黄泉。

    刘彻虽说年近不惑,但他懂养生, 山珍海味常用,又甚少生病, 半粒“糖丸”就能叫他身体大好。小太子一次给他用一粒, 刘彻顿时感到全身热腾腾的跟发热似的。刘彻想问儿子给他吃的什么, 热气慢慢减弱, 他感到头脑清醒, 好像瞬间痊愈了。

    为何是好像?只因他鼻塞, 喉咙还有点疼。

    刘彻大为震撼,嘴巴动了动, 脑海里有着千头万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太子很是奇怪,难道老父亲真的病得很严重。他摸摸老父亲的额头:“没用吗?”

    刘彻拉住儿子的手:“据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下去。

    声音有点沙哑是因为不对症吗?小太子问:“父皇, 有没有觉着好点?”

    小太子方才那段话乍一听很寻常。可落到卫青和霍去病耳朵里宛如一盆浆糊, 把二人糊糊涂了。

    刘彻依然不知该说什么。

    “父皇,哪儿不舒服?”

    霍去病回过神:“据儿, 你且等等, 什么叫我比你父皇弱?”

    卫青:“据儿, 刚才给陛下吃的东西,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小太子坐下, 瞥一眼俩人:“你俩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刘彻终于找回言语:“据儿, 是不是该跟父皇解释一下?”

    “此事说来话长啊。”小太子道。

    刘彻:“朕已告诉三公九卿,近日身体抱恙不能处理朝政。你可以慢慢说。朕有的是时间。”

    小太子坦白, 药是他多年以前买的。拢共有两瓶,一瓶补血,一瓶强身,每瓶里头只有九粒。他起初不敢用。又不舍得喂小老鼠,万一真是救命神药岂不浪费了。

    祖母病重,他去探望祖母,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给祖母半粒。药丸掰开药效大减,他不舍得浪费就冲水喝了。所以那几年他没有生过病。不过因为药效太强,他体弱虚不受补,差点流鼻血。打那以后他就不敢乱用。

    卫青和霍去病不由得回忆他二人用药的时候,好像皆是出征回来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霍去病拧眉:“我前年也用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表兄前年没用。因为父皇赏你许多补品,你几乎日日用药膳,我不清楚那两种药里都有什么,担心跟你吃的东西相克,没敢给你吃。”

    霍去病恍然:“原来如此。”说出来一言难尽,“你竟然骗我那是糖丸?”

    卫青:“他也骗我说那是糖丸。还一脸天真地问,舅舅,吃糖吗。我早该想到哪有入口即化的糖丸。”

    小太子摇头:“舅舅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父皇今日才知道我有此灵药。”

    刘彻总觉着他忘了什么,经儿子提醒,他可算想起来了:“你也好意思说。竟然能瞒这么多年?父皇是不是该夸夸你,小小小年纪心机深沉?”

    “父皇,孩儿宁愿您永远用不着。”

    刘彻心里五味杂陈。

    “孩儿瞒着您和舅舅以及表兄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孩儿打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卖药人。”

    刘彻眉头微蹙:“不是卖玉的人卖给你的?”

    小太子摇头:“不是一个人啊。”问舅舅和表兄,“我有说是一个人吗?”

    卫青:“我们一直以为玉毛笔、匕首以及宝剑,还有你说的药丸,这些都是同一个人卖给你的。”

    小太子诧异:“你们怎么会这样认为?谁家有那么多东西?”

    人生不过百年,确实没有那么多东西。可倘若他不是人,活了几千年,东西多到堆满未央宫也不稀奇。可惜刘彻和卫青以及霍去病永远不可能知道小太子前世是人也非人。

    刘彻不敢再信儿子的鬼话,盯着他问:“长安何时能人异士多到你随处可见?”

    “父皇既然有心思怀疑孩儿,看来病好了。”小太子起身。刘彻一把把他拽回来,“朕猜你寝室藏着宝物,果然没猜错。去病,把朕的披风拿来。”

    小太子慌忙劝他:“父皇,病去如抽丝。您才刚刚好,万不可吹风。”

    卫青拉过外甥,“我也想知道太子宫藏了多少宝物。”

    “舅舅,我买的那两瓶药已被你和表兄吃的所剩无几。”小太子提醒他,就是找到也不可能再给他们。

    卫青轻笑:“十八粒。据儿,是不是东西太多忘了我和去病总共才用几粒?”

    小太子扯扯嘴角:“就知道您会这样说。我傻还是你和表兄傻?隔三差五给你们一粒药丸?我在您府里玩的时候,亲自给您倒茶。去大将军府找你的时候,亲自给您倒茶。表兄,有印象吗?”

    平日里小太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不习惯照顾人,是以给舅舅和表兄倒茶的次数屈指可数。

    卫青原本已经忘了,经他提醒瞬间想起来,小太子有时候很是奇怪。

    刘彻又忍不住羡慕:“你倒是疼他俩。”

    卫青也想送他一记白眼,药是什么好东西吗。

    这也要攀比!

    小太子无奈地说:“还不是您的那些将军太没用。用谁谁迷路。”

    刘彻手痒想打儿子。

    这个小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去病乐了:“合着你这么紧张我们不是因为我是你表兄,他是你舅?”

    “我有好多表兄,也有好几个舅舅。”小太子说得无情,若不是他们确定陛下才知道小太子有灵药,说不定还就信了。卫青手痒,也想打孩子。

    刘彻捏住儿子的脸。

    小太子掰他的手:“我都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

    刘彻:“你是大孩子。”

    小太子下意识点头。

    霍去病没眼看,却又忍不住嘀咕:“大孩子小孩子不都是孩子?”

    小太子噎住。

    霍去病把披风递过去。刘彻接过去披身上但没有起来,他方才还病得起不来,突然就能去太子宫,不要说春望和霍光奇怪,就是宣室殿外的黄门侍卫也会胡思乱想。

    “据儿,父皇再给你一次机会。”刘彻看着他,“你知道的,父皇对主动坦白的人很是宽容。比如公孙贺。近日朝中发生的事你应当有所耳闻?”

    小太子怀疑老父亲吓唬他,“父皇怀疑孩儿遇到了仙人?”

    “你遇到仙人我们吃的就是仙丹,早羽化登仙了。”刘彻怀疑儿子故意瞎扯。

    此话的意思以后也不会逼他拿出仙丹?小太子放心下来:“其实孩儿每次都以为遇到骗子了。”

    “你买剑和匕首的时候没看?”刘彻问。

    小太子点头:“看了啊。好比匕首,孩儿试的时候吹可断发,不等于买来还是那一把。”

    “此话何意?”刘彻没听懂。

    自然是人多手杂容易使障眼法。小太子这样回答。刘彻提醒他韩子仁、吴琢没瞎。小太子反问:“父皇既然这样说,孩儿想问您,您知道栾大送给孩儿花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吗?”

    刘彻被问住。

    栾大的手太快。哪怕刘彻确定隔空取物是骗人的把戏,依然无法弄清他究竟怎么变出来的。栾大若还活着,多变几次他有可能看出来。

    小太子晃晃老父亲的手:“父皇,知不知道为何孩儿没有遇到过骗子,您却时常被骗?”

    “你闭嘴!”刘彻打断她。

    卫青想笑:“据儿,你少说两句,陛下病愈心情大好不介意赏你千金。可你再说下去,我相信陛下不介意赏你两巴掌。”

    小太子心说,不胡说八道,真假难辨,如何把此事糊弄过去。

    “父皇,方才给您的是强身丸。您想不想试试益气补血丸啊?”

    刘彻:“你实话告诉朕,只有两瓶?”

    小太子点头:“您了解孩儿,孩儿要有好东西不会瞒着你们。”掏出身上戴的小麒麟,“哪次不是先紧着您和母后,然后是舅舅和表兄啊。”

    这点刘彻承认。

    驻守博望苑的期门侍卫向他禀报博望苑的情况的时候也提过儿子对底下人极好,逢年过节赏许多东西。

    起初刘彻很担心儿子妇人之仁。当他得知儿子在茶肆发现一个可疑人物,二话不说把人交给廷尉,他就不担心了。儿子只是不拘小节罢了。

    刘彻颔首:“此事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

    “只有你们啊。”小太子想到祖母快七十了,“父皇,您应该也发现了,孩儿给您吃的不是治病的药,是补身体的药?”

    刘彻先前喉咙很疼jsg,咽口水都困难。现在只是症状轻了。

    “想说什么”

    小太子不敢诅咒长辈:“皇祖母快七十岁了。”

    刘彻是个人精,瞬间明白儿子的意思:“朕有分寸。你才十一岁,比我们更需要那些药丸。”

    卫青和霍去病连连点头。

    小太子其实担心芥子空间里的药用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不趁机说清楚,哪天老父亲突然找他要,他拿不出来,老父亲纵然可以理解,心里也难免不痛快。

    “我的父皇天下第一好!”小太子抱住老父亲。

    刘彻搂住儿子,以免他摔倒磕到头:“朕的儿子也是天下第一孝子。”

    小太子点头如捣蒜。

    刘彻失笑:“回去吧。把宝物藏起来。以免朕回头翻出来你百口莫辩。”

    “整个皇宫都是父皇的,孩儿能藏哪儿去?”小太子起身,“你少激我。这都是孩儿玩剩下的。”转向舅舅和表兄,“你们陪父皇聊天吧。”

    刘彻望着儿子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转向卫青和霍去病,感叹道:“朕的叔伯兄弟都羡慕朕想削藩出来个主父偃,朕好奇大汉以外的情况,有个不畏艰险的张骞。朕想打匈奴有你二人相助。朕是大汉最幸运的皇帝。”

    卫青:“不是陛下幸运,而是陛下英明。您当初令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多少人认为您年少乱来。陛下令臣为将的时候,多少人认为臣是沾了阿姊的光。就说去病,十八岁的校尉,多少人认为他是沾了他舅舅的光。”

    霍去病点头:“若非陛下英明,谁敢令一个二十岁只跟着舅舅上过一次战场的人领兵、一年两次出击匈奴。”

    刘彻颔首:“朕身边所有人朕都可以自己选。唯独孩子看天意。他们最该羡慕朕有子如此。可惜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朕的儿子如此聪慧懂事又孝顺。”

    卫青好奇地问:“陛下,据儿方才那些话,您信吗?”

    “他不屑撒谎,但肯定还有保留。左右不会便宜旁人。”刘彻喉咙发痒,禁不住咳嗽两声。

    霍去病连忙给他倒杯清水。

    刘彻喝两口舒服多了:“看来真不是药。”

    霍去病突然想到小太子送他的止血药。以前没讲,现在说出来也只会被陛下嘲讽。

    霍去病:“太子宫的人为据儿煎过药。太医也给据儿看过病。真是药何必劳烦太医?”

    刘彻颔首。

    昨晚咳嗽半夜折磨他的没睡好。今早头昏脑涨,鼻子喘气像冒火,他也没能补眠。刘彻担心一觉睡过去,也不敢睡。现在好了,身心放松感到疲惫,令二人退下。

    霍去病到殿外令霍光和春望小心伺候。

    卫青走下宣室殿才问:“知道陛下叫我们过去做什么吗?”

    霍去病知道,但他先前不敢猜:“托孤?”

    卫青点头:“陛下不是头一次着凉生病,以前为何不曾想过托孤?”

    “年近不惑!”

    卫青:“他们敢夜探博望苑也是因为陛下明年就四十了。文皇帝驾崩时四十七岁,先帝驾崩时四十八岁。陛下的叔父梁王病重时就是陛下这个岁数。”

    “他们也太迫不及待了。”霍去病不禁说。

    卫青微微摇头:“陛下登基就亲政,当时他十六岁。倘若陛下担心他跟先帝一样,再过两三年就会叫据儿听政。届时他们再想动就迟了。”

    “他们不知道如今天下太平,您是大将军,他们做再多也无用?”

    卫青:“如果你此时六十岁,前五十年门庭若市,受人敬仰,甚至可以左右朝政,近十年陛下却不知道你姓什么,陛下很喜欢用新人,不看出身,子孙甚至无法凭门荫入仕,你能忍住不做点什么?”

    “舅舅好像知道那事是何人主谋?”

    夜探博望苑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卫青一不会卜卦二不能通灵,怎知何人主谋啊。

    “我猜是太皇太后在世时信任的那些人,或与他们理念相同的那些人。”卫青以前没空留意同僚间的尔虞我诈。他现在说的这些纯粹个人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

    霍去病:“长安令还在查人。长安世家元气大伤,以后定不敢再给陛下添堵。”

    三五年之内不敢。

    多少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卫青庆幸陛下只有一子,不然他们此时就得替据儿谋划:“去太子宫。我倒要看看他存了多少宝物。”

    小太子一看两人似笑非笑,无奈地翻个白眼。等二人进来就带他们去寝室,打开他放宝物的柜子:“看吧。”

    霍去病对表弟拿出的药实在好奇,不由得上前。卫青拉住他:“据儿敢叫我们翻看定是把东西藏好了。”

    霍去病一想也是:“也是。像我这么懂礼数的人哪能翻别人的宝柜。何况你还是堂堂太子。”

    “还是看吧。省得寝食不安。”小太子白了装腔作势的舅舅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们。跟我一样,明知很难再买到灵药,仍然不死心,一次一次上东西市找人。”

    卫青:“是人就难免有好奇心。”

    “所以看清楚省得你们到战场上还心神不宁。”

    闻言,卫青和霍去病相视一眼,一个搬最上层的东西,一个搬中层的东西。搬出来打开盒子,然后搬最下层的盒子。所有盒子打开,二人挨个检查。

    盖因小太子的很多东西乍一看很寻常,只有亲自上手才能发现与众不同。

    柜子总共分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的物品检查一遍,没有发现宝物,二人互相看看,难道他们想多了。

    随即舅甥二人移到角落里,最后拿出来的东西都在角落里。霍去病看到两个长长的盒子,不出他所料,里头放着两把宝剑。霍去病只看花纹就想笑:“据儿——”

    “拿起来再说。”小太子打断他。

    霍去病拿到手上很意外,宝剑轻,跟他十八岁第一次出征时陛下送他的宝剑相差无几。霍去病打开,看起来也不如太子表弟送他的锋利。

    霍去病诧异:“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和父皇一样,爱怀疑人。”

    卫青拿起另一把也很意外,比他的轻多了。打开宝剑,做工好像远不如太子外甥送他的那把。

    大将军难得尴尬,讪讪地放回去。

    随即两人都看到几块小玉雕。霍去病拿起一个,打量一番:“好像跟伉弟戴的差不多。”

    卫青:“一样。暖玉。这时节戴着跟寻常玉件一样。”

    “据儿,送我一个?”

    小太子摇头:“三个阿姊一人一个。”

    “公主不是有了吗?”

    小太子点头:“外甥外甥女没有。这是送给他们第一个孩子的百天礼。”

    “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外甥外甥女有,侄子侄女无吧?”

    小太子拿起他俩都不曾留意的小碗:“这个送给你和舅舅?”

    霍去病下意识说:“我要你的面脂——”到嘴边想起什么,一把夺过来,打开一看,果然跟以前用的止血药很像。味道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应该不是止血药,“涂脸用的?”

    “跌打损伤。”小太子不知道能不能止血,“那里有宝剑,要不你给自己一下试试能不能止血?”

    霍去病瞪他。

    卫青又仔细看一遍:“只有三个玉雕两把宝剑以及你给去病的那个跌打损伤药?”

    小太子点头:“我因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近日父皇也不许我出去,再也没有遇见卖给我这些东西的那些人。”

    霍去病安慰他过两年长开了,以前认识他的人老的老死的死离京的离京,他就不必戴面罩。随即话锋一转,若是还能买到暖身养人的玉饰,一定得给他留一两块。

    卫青叫他把东西放回去。

    霍去病放到最后几样忽然想起一件事:“据儿,你的药丸搁哪儿呢?”

    小太子摇头:“不告诉你们。”

    霍去病翻找他的枕头。

    小太子送他一记白眼:“您怎么不去老鼠洞里看看?”

    卫青把小外甥的枕头放好,拉开大外甥:“三伏天班师回朝你自会看到。”

    小太子好奇地问:“听说父皇近日令大农令筹集粮草,不日舅舅和表兄各率大军出兵匈奴?”

    卫青点头:“具体人数以及发兵时间都还没定。”

    小太子又不随军出征,他也相信两人可以大败匈奴,才不在意何时发兵,从何处出关。

    “舅舅,我们出去吧。”

    卫青也不好一直呆在外甥寝室之jsg中,瞥一眼大外甥:“那个药是据儿送给你和我的。”

    “回去就分你一半。”霍去病庆幸先前那个小碗一直留着。

    然而当他准备分药的时候突然想到以前跟将士们说过,那种药只有一碗。看到熟悉的碗,他的校尉们一定会认为他此人不诚。

    霍去病不想节外生枝,去西市寻一块美玉,令工匠帮他打个小小的玉碗。

    工匠开始做玉碗的那天,韩子仁从博望苑回来,带回来两个人偶。韩子仁看到上面的名和生辰八字就瘆得慌。他呈给小太子的时候都没敢正眼看。

    小太子看一下时间,午时左右,老父亲每日上午最闲的时候。小太子接过去直接去宣室殿。

    刘彻近日心情很好,据春望说他有几日睡着的时候都面带笑意。刘彻自然知道因为什么,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不是怕别人跟他争药,而是担心儿子有危险。

    “来了?”刘彻招招手叫儿子到身边来。

    小太子扫一眼左右。

    刘彻令宦官郎官出去,独留心腹春望一人伺候。

    小太子打开布包:“韩子仁从博望苑果树林里和墙根底下挖出来的。”

    春望好奇,勾头看过去吓得忘记呼吸。

    刘彻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诅咒,又有心理准备,所以他只是轻蔑地扯了扯嘴角。那些人若是知道因为他们作乱,他生病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气得儿子拿出神奇的药丸堵他的嘴,恐怕恨不得找根绳吊死。

    小太子拿起一个。刘彻朝他手背上一巴掌:“什么东西都用手抓?”

    “父皇怕什么?”小太子很无语。

    刘彻:“埋在地下那么久不脏?”

    小太子闻言扔回去。

    “春望,找个火盆。”

    春望一动未动。

    刘彻拔高声音喊一声,春望打个激灵,慌忙去书房端煮茶的火炉。随即刘彻把两个人偶包裹起来,扔熊熊燃烧的火炉里。

    “陛下,这些是是,去年夜探博望苑的人干的?”

    刘彻:“朕先前生病他们一定很高兴。”想起什么,禁不住懊恼,“朕当时怎么忘了对外说朕快不行了。”

    小太子翻个白眼。

    刘彻捏住儿子的脸,迫使他说话。

    小太子无奈地说:“您都准备托孤了。您以为别人不知道啊?”

    天子病重只宣大将军和冠军侯,还不让旁人伺候,亲外甥昭平君都被打发到殿外。此举确实很奇怪。刘彻想想他若是百官会怎么想。

    须臾,刘彻露出笑意:“据儿,改日父皇带去甘泉宫春游。”

    “您好好养着吧。”小太子有时候也想劈开老父亲的脑袋看看里头都是什么,快四十岁了,比他还能闹。

    刘彻摸摸儿子的毛脑袋:“春望,宣京兆尹和廷尉。”

    “陛下,您是不是先冷静冷静?”

    小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先去。

    春望一想有小太子在,陛下也不敢胡闹,放心地出去安排人前往廷尉府和京兆尹府衙。

    半个时辰左右,二人进殿。

    刘彻令二人继续查世家,直到大军开拔那日。

    二人也觉着该适可而止了。听闻这话,有些不安的心踏实下来。二人带着笑意到宫外,看到李广正跟殿门外的禁卫吵嚷,便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

    禁卫不敢直说陛下有旨,李广禁止入宫。不然以他的脾气指不定怎么大闹。

    京兆尹跟前丞相李蔡关系不错,李蔡乃李广本家。京兆尹令禁卫替老将军进去禀报。陛下若见就见,陛下不得闲,老将军也好早点回家。也该用午饭了。

    禁卫硬着头皮进去禀报。

    刘彻近日很烦世家,李广不巧就是世家子弟。刘彻抬抬手令禁卫退下。禁卫苦着脸说:“陛下,您不见他他不走。微臣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刘彻皱眉:“他还敢耍赖?有没有问他出什么事了?”

    小太子给老父亲倒杯水:“还用问啊?出征的日子定了,无论校尉还是将军里头都没他,这次可能是他此生最后的机会,能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