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 第143章 7w3营养液加更
    刘彻又想打孩子。

    “据儿不喜欢栾大?”

    小太子一脸恍然:“原来他叫栾大啊。”

    合着儿子真没令人打听过。刘彻摸摸他的小脑袋:“改日朕叫他试试。”

    “孩儿相信父皇不会叫孩儿失望的。”小太子深信不疑的样子叫刘彻又忍不住怀疑小崽子故意的。可惜他没证据。

    小太子见好就收, 起身告辞。

    翌日虽是休沐,然昭平君才成亲没空过来,也没空找公孙敬声, 是以二人再次到博望苑已是深秋时节。

    二人说笑着到小太子正殿,小太子见俩人jsg满面春风的样子便知他们近日心情愉悦。

    小太子身为人难免有好奇心,不过对于他俩家里的事小太子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个大概, 自然没理由多问。二人在茶室歇息片刻,小太子带他们前往造纸处。

    昭平君:“来这里作甚?”

    “我的匠人发现用楮树皮做出的纸一样可以用。虽比不上竹纸, 但也可以拿去卖。”

    楮树比竹子常见——秦岭脚下遍地都是。如小太子先前猜测的一样, 杂乱的树枝就够用了。

    二人在秦岭有地有宅子, 自然知道秦岭山下的情况。此言一出, 二人大喜过望。

    “值得你俩先来看看吗?”小太子问。

    俩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还有, 哑奴的事我同父皇说了, 上林苑已收到消息,你俩何时有空去一趟?上林苑管事见过你俩, 只能你俩或你们其中一人亲自去。”

    昭平君:“我们下午就去。”

    小太子摇头:“今日不行。你俩忘了,休沐日刀笔吏回家了。”

    昭平君想给自己一巴掌:“真是过糊涂了。”

    “此事你们回去再议。”小太子扫一眼几位做纸的匠人, “回头跟你们去秦岭。我这里只有竹子。”

    二人点头应下。

    小太子带他们去做胡麻油处。

    昭平君好奇地问:“你以后想用纸岂不是得找我们买?”

    小太子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

    昭平君恍然大悟, 一脸懊恼:“我这脑子,怎么也得够咱们用的才能拿去卖。”

    小太子禁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把公孙敬声和昭平君都搞糊涂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上面还有父皇?”

    二人如梦初醒, 随即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直言的样子。

    小太子翻个白眼:“以前我这里共有八个做纸的匠人。还记得吧?”

    如今秦岭有三个, 博望苑还剩三个, 那俩呢?

    两人相视一眼, 转向小太子, 等他解惑。

    “那俩回上林苑了。上林苑树多竹子多,以后宫中用纸皆由上林苑提供。明白了吗?”

    昭平君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竟然忘了上林苑是很多个博望苑,宫里平日里吃的瓜果蔬菜粮食皆来自上林苑,上林苑不止有河流,还有山林,每年修剪竹林剔出的竹子做的纸也够宫里用的了。

    小太子:“不过我们只有一年时间。”

    公孙敬声点头:“这事你说过。”

    “还有胡麻,最多再藏一季。”

    昭平君摇头:“难。已经有人找我打听,博望苑最近做什么呢,每次从门口过都能闻到香味。”

    “那回头你们叫秦岭的奴仆上点心。他们不甚敢来我这里,可一旦你们铺子里卖胡麻油,他们十有八九得使人去秦岭打听,甚至夜探你俩的宅子。”

    昭平君:“我们是不是得养几条狗?”

    公孙敬声点头:“养两条狗,再养几只大鹅。据儿,晚点再卖吧。等我们准备好。”

    “现在做的也只够咱们自己分的。”说话间已经到胡麻油作坊外,小太子示意他俩先进去。

    屋里已有近百坛胡麻油。饶是俩人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么多胡麻油也禁不住夸哑巴们做事快。

    昭平君先前跟公孙敬声聊过,他们人手不足,一家只能种七八十亩胡麻。他们也想过再买些奴隶,可擅做农活,秉性不错,又踏实勤劳的奴隶也不好找。

    若是这样一石胡麻子就够种的了。

    小太子给他们两石胡麻,而他们一人留两三斗就够吃了。毕竟胡麻不是粮食,也不好炖菜炖肉,只能当香料用。

    公孙敬声趁机说出他们想请哑巴们帮他们做胡麻油。

    小太子想也没想就应下来。

    昭平君:“回头我们五五分?”

    小太子白了他一眼。

    昭平君不明所以,他又说错话了。

    昭平君:“咱们总共才多少胡麻?何况那些胡麻还是据儿给咱们的。回头给他们买几身衣裳,或赏他们一些钱便是。据儿,这样行吗?”

    小太子无奈地瞥昭平君:“学着点。”

    昭平君委屈:“你说的亲兄弟明算账。”

    小太子懒得同他废话,令他俩把他们的胡麻油搬上车。

    公孙敬声:“现在就搬?”

    博望苑小吏解释:“您几位的油搬走,咱们也好把留着卖的送去库房。不能一直放在这里。人来人往一不小心就碰碎了。”

    公孙敬声打量一番做油作坊,虽然工具、胡麻摆放的井井有条,但多了这么多酒坛子,三间看似很宽敞的作坊竟然显得很是拥挤。

    韩子仁和吴琢闻言就把小太子的油搬上车。

    白日短了,申时左右小太子打算回去,看到博望苑小吏,小太子终于想起张贺。小太子叫两位表兄坐他的车,到宫门外再分开。

    韩子仁和吴琢到公孙敬声车上。公孙敬声问:“有事?”

    小太子点头:“博望苑这个管事太机灵,我不放心。你俩认识张汤的长子、张安世的长兄张贺吗?”

    公孙敬声:“我听说过,他认识。你想叫他接管博望苑?他好像才十九岁。稳妥吗?”

    “博望苑其实没有多少事。等做纸的匠人去了秦岭,博望苑的事就更少了。除了打扫房屋,做油,就是养牲畜种瓜果蔬菜,偶尔给我送一些。”

    公孙敬声仔细想想,瓜果蔬菜有张顺子盯着,牲畜有匈奴人照顾,张贺只要看着这些奴仆认真做事就行了。

    “那现在这个管事呢?还给陛下?”

    小太子摇头:“一个小人,不必还来还去。中午韩韩故意在恭房附近多磨蹭一会,有人告诉他小吏每次给我送鸡鱼肉蛋的时候都多拿一些,然后半道上拿走一部分交给其家人。他也是有次跟着驯象师出去放象的时候发现的。”

    昭平君顿时忍不住骂:“好大的狗胆!”

    小太子:“其实不算太过。韩韩算过,只够他自家用的。”

    昭平君不这样认为:“你是太子啊。”

    公孙敬声:“那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为贪赃枉法被处决吗?姨丈还是皇帝呢。”

    昭平君顿时无言。

    公孙敬声:“换成张贺就能避免了吗?”

    小太子点头:“御史大夫的长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再说了,我这不正找你们打听他品行如何。”

    昭平君仔细想想:“他也怪,比他弟心眼多,好像不如他弟聪慧。兴许张汤管得严,我以前——”说到此他有点羞愧。

    公孙敬声:“不如你会吃会玩?”

    昭平君点头。

    小太子:“以前有没有害过人?年少时敢背叛友人,以后自然敢背叛我。”

    昭平君摇头:“没听说过。”

    “我听说比张汤会做人。”公孙敬声道。

    小太子不再犹豫:“那就他了。”

    公孙敬声忽然想起一件事:“不行!”

    昭平君和小太子齐刷刷转向他。

    日前公孙敬声从同窗那里听到几件事,虽然他还没来得及找人求证,可无风不起浪。

    “听同窗说好几个公卿对张汤的一些做法颇为不满。”

    小太子还以为什么事:“对他不满的何止公卿。他当廷尉的时候手段狠厉,被他盯上的人的家人几乎都对他恨之入骨。可我也不能因为黎民百姓恨他就不用他。公卿里头嫉妒恨舅舅的人也不少。我能因为他们恨舅舅就疏远舅舅吗?”

    昭平君诧异:“还有人恨大将军?我祖母一度担心大将军找机会收拾我们家,报当年险些丧命之仇。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将军像是忘了隆虑侯府。去年冠军侯受降回来,我祖母都忍不住夸大将军和冠军侯。虽然没有明着称赞,但意思是那个意思。”

    公孙敬声:“这事我也听同窗说过,有人认为舅舅有今日因为姨母是皇后,德不配位。”

    昭平君惊得微微张口。

    小太子想笑:“不遭人妒是庸才。再说了,孤是太子,公卿敢明着给我添堵?除非他们敢弄死我。否则万分不满也不敢叫我知道。”

    公卿也不敢动小太子。公孙敬声想到这点,陛下唯一的儿子,他若有个闪失,陛下还不得叫满朝官吏陪葬。

    “倒是我想多了。”

    小太子:“谨慎是好事。不过你不该担心我,应当担心你们自己。”

    公孙敬声不懂,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纸和胡麻油。”小太子提醒。

    公孙敬声恍然大悟。

    棉花便jsg宜他同窗亲戚看不上,纸和胡麻油贵,就算都推到小太子身上,他和公孙敬声只收个寄卖费,同窗亲戚也不信。

    太学博士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

    公孙家很多亲戚总存款不过百两金。他和昭平君年前就能分到百两金,这要叫他们算出来,还不得嫉妒恨死他俩。

    亲戚同窗不敢动太子殿下的纸和胡麻油,还不敢动他们吗。

    想到这些,公孙敬声禁不住叹气。

    昭平君没懂:“纸和胡麻油怎么了?”

    小太子注意到车慢下来,撩开车帘,看到西安门,“叫敬声表兄跟你说,我到了。”

    公孙敬声拉着昭平君下去,换韩子仁和吴琢上来。

    小太子令驭手去椒房殿。韩子仁和吴琢搬着酒坛随小太子过去,随后他俩去殿外等着。

    卫子夫皱眉:“你买这么多酒做什么?”

    “不是买的。”

    卫子夫仔细一看,酒坛上光秃秃的,连个“酒”字也没有,“自己酿的。”

    “母后和父皇一样都喜欢先入为主。”小太子扯开酒坛,令大宫女去庖厨找些菜或炊饼,再拿一副碗勺。

    卫子夫坐下:“油?”

    小太子点点头,见母后这么不确定,顿时知道父皇一个字没提:“母后,父皇近日来过吗?”

    “来过一次。”卫子夫向来聪慧,“陛下何时知道的?”

    小太子眼珠一转,开始拱火:“昭表兄成亲前几日。”

    卫子夫算算时间:“难怪他那几日心情极好,甚至有心思关心我忙不忙,你有没有来找过我。果然他每次反常都有事。无一次例外。”说着一顿,“你还敢问?”

    “母后有所不知。这油是博望苑的匠人用胡麻饼上的胡麻做的。一日只得几坛。孩儿本想先给父皇四坛,再给母后四坛。父皇非要十坛。孩儿只能先紧着他。”小太子一脸无奈。

    卫子夫不疑有他:“陛下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谁知道呢。不如您改日问问父皇。”

    卫子夫打量一番儿子,小太子一脸坦然。卫子夫心想,难道是我想多了。据儿只是随口一说。

    “母后尝尝?”小太子接过宫女递来的碗勺,随即告诉当香料用,不能炖肉炖菜。

    卫子夫用饼蘸一点胡麻油,又往滚烫的开水冲的蛋汤里头加几滴,禁不住赞同:“确实适合做汤。”摸摸儿子的毛脑袋,“我儿聪慧过人啊。”

    “这可不是儿子的功劳。跟西北人学的。”小太子见她喜欢,“母后慢慢用。孩儿还得去东宫,先行告退?”

    卫子夫拉着他起来:“这次是不是也有你二舅的?”

    小太子点头:“您就别管姨母和三舅和小舅了。留您和阿姊用吧。用完了告诉孩儿,孩儿宫里还有。”

    “山珍海味也不能日日用。这么多够母后用的。”卫子夫有空就看着儿子上车才进去,今日也一样。

    秋风凉,小太子上车就摆手叫她回去。

    卫子夫笑着点点头,带着宫女进殿。

    大宫女在其身后恭维:“殿下越发懂事了。隆虑公主说得没错,小孩长大了——”

    卫子夫抬手制止:“你怎么也信她?真像她说的那样,她该很懂事,能把唯一的儿子教成端方的君子才是。可昭儿这几年越发知道干些正经事是她的功劳?”

    大宫女顿时不敢言。

    韩莲子忙着收拾胡麻油,听到动静疾步出来:“皇后消消气。小孩长大自己就懂事了还要父母老师做什么?太傅难道只教殿下学文识字?”

    太傅石庆确实只教小太子读书识字。再说了,一天两炷香,上午学文下午学算术,石庆就算有心也没法教他别的。

    石庆曾试着向陛下提过是不是再给小太子加一炷香,太子殿下纵然聪慧,也不可能上来就懂伦理道德。

    刘彻一想到石庆数马就头疼,哪敢叫他教儿子为人处世。刘彻直言他抽空教太子。

    石庆自然不敢同他抢,此事便不了了之。

    话说回来,小太子带着胡麻油到东宫,太后尝过之后又忍不住搂着他夸,又想赏他一些好东西,比如象牙雕件,南方送来的珊瑚。

    小太子宫里这些东西快摆不下了,连声拒绝:“祖母,父皇要知道孙儿用几斤油换走您几箱宝物又得训孙儿。”

    “我们不告诉他。”

    小太子摇头:“父皇时常去孙儿的太子宫,他一看就知道。除非孙儿不用。”

    太后思索片刻:“改日祖母叫人给你挑一些寻常又用得着的。”

    “孙儿多谢祖母。祖母,孙儿想回去。”

    太后摸摸他的小脸:“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下次休沐别来了,叫昭儿还有你敬声表兄陪你玩儿去。”

    小太子正有此意,盖因他的宝剑可以拿出来了。

    太多人知道不好解释,小太子就没找两位表兄,也没带较为聪慧的韩子仁,而是叫他去博望苑,他领着吴琢等人前往西市找宝剑。

    吴琢听人说过,冠军侯、大将军,以及很多上过战场的将军家中都有兵器房。太子殿下哪能只有一把宝剑。

    刘据前世身为剑修,哪怕买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想买废铁。他上午在西市,下午到东市,总得才找到两把宝剑。兵器铺的掌柜的见他身后跟着许多仆从,意识到他出身不凡,不敢嫌他挑剔,还问他给谁买的,他可以找藏家问问。

    小太子推出他二舅。

    掌柜的一听大将军长子送给大将军的礼物,万分激动地表示一定尽量帮他寻找。

    宝剑难寻,小太子懂,所以给他一个月时间,九月下旬再来。

    说到“九月”,小太子不由得想起博望苑的匈奴人说过,步入九月草原上很多地方就开始下雪了。

    “表兄怎么还没回来?”

    吴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今日没有消息,说不定明日一早鸿翎使者就来了。”

    小太子心说,哪有这么巧的事。

    抵达太子宫,小太子从车上下来,发现无论是巡逻的侍卫还是往来的宫女都跟过年似的:“枇杷!”

    枇杷小跑出来:“殿下回来了?”拿掉他身上的披风,“累不累?”

    小太子指着宣室方向:“父皇大赦也轮不到他们啊?这一个个怎么了?”

    “殿下还不知道?”枇杷惊讶,“冠军侯又打了一场大胜仗。陛下高兴,当即令春望宣读鸿翎使者送来的——”

    小太子打断他:“什么时候的事?”

    “你走后不久啊。”枇杷越发诧异,“东西市的人还不知道?”

    小太子:“今日非休沐,百官和他们的随从都在府里,哪知道宫里的消息。”

    “也是。”枇杷令小宫女打水,继续说,“婢女听宣室殿的宦官说,匈奴左贤王被冠军侯杀了。”

    小太子停下:“表兄碰到匈奴主力了?”

    枇杷不懂他为何这样问:“奏报上没提。左贤王是匈奴主力吗?”

    “他的兵力仅次于伊稚斜单于。好比二舅。”

    枇杷倒抽一口气:“可可,可冠军不是只有一万人?您说过,陛下总得才给他一万五。出关后李广和张骞带领五千,同他兵分两路。”

    小太子净手后接过樱桃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我去宣室。”

    “殿下慢点。”枇杷提醒吴琢跟上,以防殿下跑太快从台阶上摔下来。

    今日休沐,刘彻听到脚步声就猜到是儿子。抬眼看去,小太子像一阵风,刘彻起身迎上去:“早晚把你的两颗才长齐的门牙磕掉。”

    “父皇,匈奴左贤王死了?”

    刘彻不由得露出笑意:“听说了?”

    “是匈奴主力吧?”小太子拉着他的手,“表兄还好吗?”

    刘彻脸上的笑容消失:“奏报上请求边关休整,朕感觉他受伤了。即便不是很重,也不能立刻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