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大航海的成就，找皇帝要说法
箱子里的东西，不过是平平无奇的种物。
可是朱元璋却是倒吸一口气，这些东西，承载着大明国运的希望。
是金山银山都换不来的希望。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我们登陆美洲之后，就开始和当地人接触，我们用我们的一些特产，从当地人那里换来不少东西……
只是，美洲很大，就算我等走了一年多，也无法找到张小真人所言的所有物种！
而我们带回来的一些东西，也是小真人所没说的！
不够，类似于红薯，土豆和玉米，儿臣都带回来了……
这些东西的产量虽然没有小真人说的那么夸张，却也不差……”
沐英将原种的玉米，土豆、还有其他一些他不认识的作物交给朱元璋。
他大概解释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
“这是辣椒……这是番茄……”
朱元璋和朱标等人，跟乡巴佬一般，一一看过。
张异说过的神物，在朱元璋面前一个个显现。
朱元璋连声叫道：
“好好好！
这些物种，全部收入仓库，只待明年开春，都播种看看效果……”
“这是什么？”
朱元璋又指着另外一些种子说。
“这是小真人千万嘱咐我们要找到的橡胶树种子……”
橡胶？
“此物何用？”
朱元璋对张异的吩咐还有印象。
沐英道：
“儿臣也不明白，不过小真人特意说，橡胶的重要性，远远胜过其他许多东西！
他不但让儿臣弄回来橡胶的种子，还让臣给他运多些橡胶回来！
臣在美洲耽误时间，其中有一个因素就是给张小真人割胶……”
沐英提起这段过往，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一开始是我们自己在割，后来我们雇佣那些土著帮我们……
我们的人，已经在美洲设了一个据点，如果陛下需要，我们随时可以回美洲，征伐美洲……”
“不急！”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好好平复自己的心情。
“饭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
美洲的物种咱们拿到了，就好好消化一番再说！
想要去占据美洲，咱们现在的海上力量，并不足以稳住一条航线！
等我大明打造出无敌的舰队，让日本举国归降！
这才是我大明开始征伐四海的第一步！
你如今既然回来了，就做好准备接管玄武军吧，章存道做你的副手……
你负责在五年之内，给朕再打造一支可以出海的军队出来！”
“是，陛下！”
沐英跪在地上，三跪九叩。
朱元璋很满意，让人将这些东西入库。
沐英又给朱元璋带来一些他在美洲抓过来的野兽，被当成祥瑞送给皇帝。
皇帝亲自设宴，款待沐英。
君臣父子，杯光交错。
沐英此时才问起：
“父皇，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小真人？
这海运的生意可是有他一份，小真人知道之后，一定高兴死了！”
沐英没有注意到，当他提到张异的时候，朱元璋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他自顾说着：
“说起来，咱们这些植物中，有许多作物要怎么种，还要问过小真人！
那些土著个个就靠天生天养，他们种田的技术，连老子都不如。
只是那里的土地实在太肥沃了，要是我汉家人在那，何愁温饱？”
沐英想起美洲的环境，眼睛都红了……
不出海，不知世界之大。
华夏所在之地，虽然教化昌盛，但自然条件也只能算一般。
沐英说起的美洲，朱元璋也艳羡不已。
没有什么比平坦，肥沃的土地更加吸引一个老农民。
不过说起张异，朱元璋还是百感交集。
朱标见他不愿意说，主动为沐英解释。
从两年前那场刺杀开始说，沐英听得青筋暴突。
“这些贼子，该死……
我汉家人好不容易得了天下，他们不不但不感恩，还心念前朝……”
沐英怎么也想不明白，几个汉人，尤其还是南人，为什么会如此？
朱标苦笑：
“我跟张家弟弟去信的时候，也聊过这个问题！
他说，是皈依者狂热……反正本宫也听不太懂……”
皈依者狂热？
沐英同样不理解这个名词的意思。
“也是那件事，父皇对张异有愧，而张真人也希望孩子有个好的环境，所以张家弟弟回龙虎山修养了！
这小子恢复得还不错，现在已经生龙活虎，在山上成为一霸了……”
朱标对张异在龙虎山的情况了如指掌。
提起张异，让总是忍不住笑起来。
张家弟弟，也是很久没见了，他甚至没机会见证自己和常氏的婚礼……
“父皇，难道不想让他下山？”
沐英转头询问老朱，老朱此时，已经不胜酒意，醉了……
朱标看透了朱元璋，赶紧让人扶着他回去睡觉。
“父皇对张异有愧，反而不太主动去提起张家弟弟！
当年他本想以天师位来弥补张异，可张真人却拒绝了！
这两年，别说张异了，就是龙虎山的人父皇都很少接见！
除了给龙虎山补偿一个玄教院的职位，其他时候他很少愿意提起龙虎山……”
沐英莞尔，天底下除了马皇后和朱标，大概也只有他最为了解朱元璋。
皇帝是个要强之人，他居高临下地企图补偿龙虎山，补偿张异。
可老张用他的方式，给怼回去了。
朱元璋等于被架在空中下不来，换成别的情况，老朱大概要恼羞成怒杀人了。
可是，张异于他有救命之恩，且对朝廷有大价值。
张正常的对抗，也是基于一个父亲心疼儿子做出来的反应。
这就让朱元璋十分难受了。
“父皇需要一个契机，让张家弟弟下山，就是不知道，这次算不算契机？”
“那自然是算的，要不，这件事就由我来办，如何？”
沐英也知道太子皇帝不能轻易出宫，直接将此事包揽过来。
朱标点头，他也想张异了，但因为身份不曾接破灭，他也不好去寻他。
“此事不急，等明年开春再去！
沐家哥哥您好不容易回来，父皇肯定要封赏你……
还有平安兄弟，他回来之后，父皇也少不了他一个爵位。”
……
半个月后，第二艘船出现在宁波。
平安带领最后一批的大明将士返航。
这一次，他们迎来的不仅仅是浙江平章政事汪广洋，平安下船的时候，甚至看到了有一位王子随行。
朱樉自从观音奴之事后，朱元璋似乎有意给他多做点事，让他觉得自己活得有价值。
这次迎接平安，他和沐英一起前来。
“二殿下……”
平安是朱元璋新收的义子，可不敢跟沐英一样跟朱樉兄弟相称。
“平安归来就好！”
朱樉一语双关，还颇为亲民地拍了拍平安的肩膀，平安登时诚惶诚恐。
“汪大人……”
他也认识汪广洋，十分恭敬地给汪广洋行礼。
汪广洋深深看了平安一眼，他的性子平和，也不想惹事。
上次沐英归来，满朝文武都在猜测沐英去了哪里？
可是皇帝除了一个镇海侯的口头承诺，却不曾说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不过关于这支船队的传说，早就在民间流传开来。
码头的银矿，代表着大明好像找到了一处能挖出银子的地方。，
许多神奇的植物，动物，也被运入皇宫。
植物大家认不得，那些千奇百怪的动物，许多让人看着十分心惊。
有些像龙，有些憨态可掬。
这些东西也不像是周围国家的产物。
要知道，浙江这些富户们干的就是海上贸易，日本，东南亚乃至洋人故乡的东西，都在物品交换中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可是朝廷贡献出来的东西，他们是真没听说过。
这也导致了流言四起。
这次平安回来，汪广洋特意早早前来盯着，就是希望能在船上看出点什么来。
可朱樉带着锦衣卫出现，很大程度上也是绝了地方上插一手的想法。
“这次，你又带了哪些新奇有趣的东西回来？”
朱樉并没有深入参与与沐英的聊天，对于船上的货物十分好奇。
平安苦笑，回：
“殿下，好东西都跟着沐英大人回来了，我带的，是某位高人指定要的东西……”
平安并不知道那个高人是谁，却听沐英说过。
朱樉同样不太知道，他闻言之后越发好奇：
“是什么？”
汪广洋，章溢，还有其他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都在仔细倾听。
沐英他们的团队出海的事，实在太过神秘了。
“让人搬下来就知道了……”
平安身后的水手开始工作，他们将一块块巨大的疙瘩搬下来。
朱樉跑去一看，大失所望。
这些脏兮兮的东西，就是平安所说的宝贝？
“这是什么？”
“橡胶！”
沐英解答了朱樉的疑惑。
“橡胶，这能做什么？”
平安回答道：
“如果在原产地，它们会被做成一个球，土著们会用这球玩一个游戏，胜利者会被砍头，献祭给神明……”
众人倒吸一口气，平安所说的地方，未免也太过恐怖了……
胜利者死，这也是个诡异的地方。
“平安，你是不是说错了？
不应该是失败者死吗？”
平安苦笑回答：
“在那些土著人的心里不一样，胜利者献祭给神明，他们觉得是光荣的事……”
“又是个没有经过教化的地方！就如蒙古人一样野蛮……”
朱樉听着听着这个故事，有些嗤之以鼻。
不过，他们简单交流的信息，落在汪广洋，章溢等人的耳中，却又是另一番猜想。
沐英他们的这次远行，肯定去了一个大明从未听闻的地方。
那里有人，也有信仰。
沐英他们从那里带回来很重要东西。
这些东西的重要程度，甚至足以让沐英封侯。
眼见平安说了许多，沐英咳嗽一声，平安自然闭嘴了。
对于皇帝需要隐瞒的事，汪广洋他们自然不敢打听。
“这些东西要送到京城吗？”
橡胶的味道和重量，远超出他们想象。
沐英早就得了皇帝吩咐，道：
“一部分存在地方，只有去处，还有一部分送往京城！”
将货物接到之后，锦衣卫控制了所有的水手。
沐英带着平安去主持大局。
朱樉站在原地，汪广洋很快过来：
“殿下，要不我们安排您休息？您舟车劳顿，又在海边吹了这么久的风，理当休息一番！
如果您没有急事，倒是可以在浙江多玩几天！”
朱樉摆摆手，道：
“那就不必了，本王这次来这里，有任务在身，对付一下就回去了！
如果真有时间，本王也想在外边走走，顺带去看看刘先生……”
“刘基！”
汪广洋眉头微皱。
曾经的御史中丞，诚意伯刘伯温已经告老，此时正在青田老家养老。
在汪广洋看来，刘基已经彻底退出了大明的政治舞台。
他的退出，其一是因为他身为这浙东派的领袖，在后来的所作所为中，逐渐失去了领导人的威望，导致李善长抓住机会，拼命攻击和打压。
另外一件事，大概和洪武三年的大封功臣有关。
大明第一批功臣，六公，二十八侯，二伯。
能和李善长一较高下的刘伯温，只得了一个诚意伯的称号。
这似乎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朱元璋的封赏，从某种程度上表明了每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刘基心灰意冷，大概也正常吧？
秦王殿下还惦记着刘先生，难道也代表皇帝的态度？
在场的人，哪个都是老狐狸，他们的心思也转动起来。
这些人的心思不表，此行结束之后。
应天府，朱元璋等来了平安。
关于沐英，平安封爵的事，也被老朱提上日程。
御书房，朱元璋宣布了这个消息。
在场在预料之中，但也微微吃惊。
李善长，胡惟庸，还有一众官员，见皇帝是压根不想跟他们透露沐英等人的去处。
身为中书省宰相，李善长主动站出来：
“陛下，您给沐英，平安封爵，总要有个说法。
臣相信二位大人一定是立下大功劳，才会让陛下如此！
只是，臣等可以理解，但外边的人若不知，难免会有非议。
陛下还请明示，宣讲沐英、平安二位大人的事迹，
让我等瞻仰！”
他这是明着找皇帝要一个说法了，朱元璋微微一笑，早有预料。
(本章完)